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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作練功房

主持人:臺北藝術大學人文藝術寫作中心主任 張娟芬

 

講師:凃倚佩、徐明瀚、王聖閎

 

時間:2019/4/20(六)14:00-17:00

 

地點:臺北藝術大學教學大樓204教室

 

講座介紹:

論文、藝評、影評和社會文化議論,都需要知道投稿的天地幅員、文體的基本規範與創作的想像格局,更需要扎穩馬步、勤練筆。一起來練功吧!就讓人文藝術寫作中心各個領域的博班導師,和大家分享經驗、相互提攜、共同練功與研討,一起建立寫作者的網絡連結。


【影像評論面面觀--從專文寫作到專題編輯】

「這部電影的情節好爛喔!/這部電影特效好讚喔!/男女主角演技真好(讚嘆)」

經常,看完電影內心充滿感覺,卻難以書寫成文字,更何況是具有深度的評論。

明瀚老師不但寫影像評論,還曾任《Fa電影欣賞》季刊執行主編與《國影本事》主編。

聽說:他博士論文的題目也和電影有關!

中心很榮幸有一位如此熱愛電影與寫作的老師,帶領大家一起瞭解關於影像評論的二三事吧!


講者簡介:

徐明瀚

電影與藝術評論人。輔仁大學哲學系學士、交通大學社會與文化研究所碩士,現為台北藝術大學美術學院博士候選人,並現任台灣影評人協會副理事長。2010年高雄拍片網夏日影評徵文活動首獎得主,曾任擔任八旗文化編輯、《Fa電影欣賞》季刊執行主編與《國影本事》主編,主編有專書《誰怕艾未未:一個影行者的到來》。近年來於輔仁大學大眾傳播學程、北藝大美術系與人文藝術寫作中心擔任兼任講師。策展項目有【光譜的稜線】(2015關渡美術館)、【海市蜃樓:城市與建築專題影展】(2015寶藏巖國際藝術村)、【光離作用】(2016台灣當代一年展),主持有個人網站「綠洲藝影」。

【評論寫作如何讓我們成為「我們」?一種「小共同體」的探索】

為什麼藝術大學的創作者也需要大量寫作?

描述、評論,以及詮釋的訓練,能為創作實踐帶來何種幫助?甚至成為創作上的核心技能之一?

在這個創作資源和管道看似豐沛、但藝術科層體制卻也高度擴張的年代,年輕創作者如何肩並肩,重新找到一種相互聚集的方式?

聖閎老師希望透過評論實踐的角度來探索這些問題,並且藉此思考形塑話語共同體的可能,一種「小共同體」的可能。


講者簡介:

王聖閎

藝評人,曾任台新藝術獎提名觀察人(2017、2018)。現就讀於北藝大美術學系博士班。 自2004年起參與臺灣當代藝術評論的寫作與討論,曾獲得國家文化藝術基金會藝評台「台灣藝文評論徵選專案」特別獎、第九屆數位藝術評論獎首獎。文章散見於《典藏今藝術》、《藝術家》、《藝術觀點ACT》、《現代美術》等藝術雜誌及美術館出版刊物。相信藝評人在當代不變的角色,是作為藝術家的長期陪伴者與對話者,以及作為一位梳理在地藝術論述的掘土者。同時也深信,臺灣當代藝術可以從自己的展演成果裡,發展出具有獨到觀點、可與各國藝術世界分享的藝術理論,而藝評寫作可以為此事作出貢獻。

【學術寫作一點也不難】

學術寫作是一段披荊斬棘的過程,很多時候會因為問題太過獨特而無例可循;有時甚至必須提起勇氣,在無人所到之處踏出一條活路,因此學術寫作時常有著被誤解為極為困難的刻板印象。
倚佩老師特邀北藝大藝術跨域所梁廷毓進行對談,來分享「學術寫作為何一點也不難」?
他從大二至今,採取一種邊創作邊思考邊發表的寫作態度,這種態度不是在問題已經非常清楚的情況之下才動筆,反而時常是透過先動筆來釐清問題,使得腦中的迷霧逐漸明朗,繼續結合創作行動相互辯證。
廷毓的創作近期關注檔案與地方異聞的探討,結合動態影像、製圖、書寫的方式,在藝術創作、研究計畫與學術發表已累積豐富的經驗。
這次講座將從他〈無可理喻的檔案:論「靈遊書」與「靈異影像」的檔案法〉一文切入,一同了解他如何在研究方法遇到臨界點時,如何可以透過辯證性的書寫,與種種慣例的研究途徑對話,甚至在寫作中大膽提出質疑。


講者簡介:

凃倚佩
現就讀於國立臺北藝術大學美術系博士班。從事蔡明亮影像研究,近期文章發表於《關不住的春光:華語同志電影20年》(程青松主編,八旗文化,2012)、《踏青去:蜿蜒的女同創作足跡》(徐堰玲總策劃,蔡雨辰、陳韋臻主編,女書店,2015)等書,曾任《破報》翻譯志工、《典藏.今藝術》採訪編輯,現為國立臺北藝術大學人文藝術寫作中心講師。


梁廷毓
藝術家、獨立研究者。現就讀於國立臺北藝術大學藝術跨領域研究所。創作主要結合地方調查、研究,以計畫性的藝術行動、文化實踐為主,近期關注檔案與地方異聞的探討,以動態影像、製圖、書寫的方式,進行現階段的藝術研究計畫。

人文藝術寫作中心於4月20日舉辦《「妖言」系列講座Ⅱ:寫作練功房》,由寫作中心主任張娟芬主持,邀請寫作中心講師徐明瀚、王聖閎、凃倚佩,搭配獨立研究者、目前就讀於北藝大藝術跨域所的梁廷毓,分享在寫作各個階段遇到的難題時,該如何面對及處理,並與聽眾進行討論與交流。現場座無虛席,聽眾從四面八方遠道而來,為的就是一同思考關於「寫作」的問題。


與其「想投稿」,不如有「想頭」


首先由徐明瀚打頭陣,以藝術評論為主題,提供自身的經驗與分析,從概念開始談起,到業界生態都作了說明。徐明瀚提到,剛開始寫評論總是「想投稿」,但自己相比年少時,寫作的衝勁已沒有過往強烈,所以藉此提醒大家,與其「想投稿」不如有「想頭」,即是把握「問題意識」。他提到評論的四個層次──從「critic、critical、creative、到creatic」,評論並非報導,必須找到爭議點以及自己切入的角度,也藉此衡量寫作的篇幅,避免流水帳式的評論。

徐明瀚認為,做為成熟的評論人,要清楚評論並非為單一作品服務,而該用不同的切面回顧,並且作縱的傳承與橫的連結,例如電影評論,可以從影史、作者、議題等等開展評論方向,擴大觸及面,使寫作出的評論能夠被運用在不只單一作品上。

寫作評論的開始、過程、結束,甚至評論的稿費應該是多少錢?業界對評論的外部需求是什麼?而創作者的內部需求又是什麼?徐明瀚對這些問題都作了詳盡解說,如同提供了寫作評論的策略,毫不藏私地提供給大家。最後,主持人張娟芬引用了馬奎斯的名言作為回應:「那個世界是那麼新穎,所有東西都沒有名字,想要講一件事還必須用手指去指。」她認為,前面提到的「critic」也就是「描述」,是非常有啟發性的。「描述」是想辦法把沒有名字的東西,編進自己的語言秩序之中,那便是評論的第一步,也就是最重要的基礎。


評論寫作如何讓我們成為「我們」──一種「小共同體」的當代探索


第二位分享人王聖閎,以三一八學運後的種種反思,來探討「小共同體」。首先他提到,在藝術大學的環境中,最困難的是如何創造需求──也就是說服以創作為主體的學生們為何需要寫作。他先提到現代的學生共有的焦慮,便是感受到自身與外在的斷裂而形成「孤島化」,王聖閎藉由陳敬元創作的動畫《信號彈》來解釋這種情況。孤島、孤舟、孤國──從創作主體性到國家主體性的自卑狀態,每個人都渴望發聲,卻苦於不具備與人連結的能力,使彼此形成一座座孤島,而無法形成小共同體。

他也認為,當前的藝術創作者必須要具備的能力便是如何面對全面科層化的體制。現代是必須透過不斷投補助、申請、審查等等的行政事務,才能在業界生存下去,當中的計劃書要如何撰寫──藝術寫作的需求就在此誕生。藝術家越來越需要懂得與不同領域的人一起工作,最關鍵的,是能夠將藝術概念轉化成日常語言,讓其他協力者能了解其創作理念的溝通能力。如何自評與自述,成為面對此藝術科層體制的重要課題,不能只停留在研究經典,而是該學習互相評論、討論實驗性作品,唯有真誠地討論彼此的創作,才有可能使屬於我們的「共同體」成形。

有聽眾擔心彼此互評創作會傷害感情,是否有規範能預防?王聖閎藉著早先主持人張娟芬對徐明瀚的回應作回答:「看待創作的觀點會在描述中形成,而描述中的詞語未誕生之前,我們彼此無法互相理解,所以不會有共識;但回到這基本的描述,其實是不傷感情的,反而更能夠交流彼此的觀點。」


學術寫作(怎麼可能)一點也不難


最後一位講者凃倚佩則邀來梁廷毓一同來探討寫作。梁廷毓作為碩士班學生,發表的研究卻非常密集,且主題為地方風俗探討,並非與他本科系相關,到底如何辦到?為何學術寫作好像對他一點也不難?

梁廷毓從大二時便採取邊創作邊思考邊發表的寫作態度,他藉由自己寫作的〈無可理喻的檔案:論「靈遊書」與「靈異影像」的檔案法〉切入,與大家分享自己的寫作經驗。雖然作品經常被刊載,但他不認為作品的壽命到刊載那一刻便結束,它後續流通與對話的可能性是難以想像的,甚至因此有機會與其他學科的學者溝通,產生合作契機,近似於早先王聖閎提到的,建立一個平台,能夠共享話語權。

梁廷毓也提到,自己有意識地盡量不援引西方既有的理論,而是透過自己的經驗去感知,並且也是用這樣的方式去與其他學科的學者溝通,只要邏輯清晰、辯證清楚,不需要引用理論,也能夠說服他人。最後,凃倚佩說明,學術寫作當然不可能一點也不難,但不能急於一時,這是一個不斷修正的過程,藉由接觸不同領域,耐心等待屬於自己的那一篇學術寫作出現。


注入溫柔善意和理解,慢慢滋養彼此


最後,主持人張娟芬回顧了講座內容,並連結到寫作中心舉辦的妖言計畫。妖言計畫鼓勵北藝大學生在公共平台上發表作品,把觀點帶到社會場域中,自實施以來,獲得不少迴響。但也有同學發表了作品之後,底下留言卻是一連串謾罵。張娟芬提出應對的策略:

「可能你需要某種心理建設。大部分的人在網路上的言論是情緒性的發言,但你或許能從中找到,有人是值得與你對話的,有些人不是。當你做這樣的區分時,就能保持對於這個匿名世界的某種善意。你的言論中,可能是基於看見的事實,或瞭解到某些資訊,是其他人所不解的,那就以這為基礎與對方溝通。但可以過濾只是上網謾罵的那一類人。

前面提到孤島,現在的網路文化便會加深孤島的感覺,因為我們加倍的不被了解,與外界有聯繫而更被誤解的時候則會感覺更加負面。

我很喜歡引卡爾維諾的一段話。他說,地獄是我們共同創造出來的。但在這個地獄裡頭,我們有兩種方式可以存活。一種是你徹底成為這個地獄裡的一部份,別人謾罵,你也跟著謾罵。如此你就不會感受到不舒服,因為你被它同化了。另外一種是,你在其中辨別什麼不是地獄,然後給它空間,讓它慢慢成長。」

張娟芬最後總結:「我覺得卡爾維諾所說的是應對這個網路時代很棒的方式。我們都明白在網路的匿名狀態中,可能有很多敵意飛來飛去,可是我們仍然能找到一些空間,注入溫柔善意和理解,慢慢滋養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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